一、归鸿-《妙笔计划:惊鸿一笔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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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名长相灵秀的女童被一名美妇人拉着,在兵卫的驱赶下离开了这处城门。

    女童身子在轻轻颤抖,久久回望不肯挪步,也是被人喊了几声婉儿。

    为什么印象深刻?

    老兵清楚记得,这事当年闹得挺大的,毕竟是一朝宰相被砍头。

    是,这个婉儿吗?

    所谓奚车,便是用机关术作为动力源代替马匹的位置,从而让车身更为简洁。

    长安城乃机关术之都,各处、各类的奚车花船,与那些按某种规律运转的【坊】,都算是长安城独有的风景。

    经过长安历代机关师的努力,这般太极宫中开出的‘宫廷奚车’已称得上是‘艺术品’,造价高昂的金属车身,镂刻了诸多普通人欣赏不来的复杂纹路。

    当然,这些纹路有用没用,最终解释权归宫廷机关师所有。

    上官婉儿坐得倒是颇为舒服,随手掀开侧旁的车帘,瞧了眼那些宛若石塑的机关兵卫。

    那位老兵,也恰好多看了奚车一眼。

    待车架走远,城门恢复通行。

    “像,真像啊。”

    老兵一阵神神叨叨的低喃。

    正对着那绿袍官吏所坐奚车撇嘴的守门小将,见状立刻抱着长刀凑了过来,小声问:

    “师父您说什么呢?什么像?像什么?”

    “长得像,”老兵嘀咕,“过了这么多年,倒是谁都不敢直接认了。”

    守门小将笑道:“师父您还不知这是谁吗?上官婉儿啊!

    “这上官婉儿是去年还是今年年初,突然就在长安城内火了,一幅笔墨能卖这个数!”

    小将举了个六的手势,用力晃了三下。

    老兵笑道:“这火不火的,还不是那些大人们说了算?你不能只看表象。还记得上官家不?”

    “哪个上官家?”

    “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上官家,当年也是位高权重,一夜之间家破人亡,是叫上官仪还是谁来着,应该是叫这名。”

    老兵收回追随奚车的视线。

    那几辆奚车排成一列、前后连接,在宽敞的朱雀大道上一阵疾驰。

    “上官仪?那不是前朝的宰相了?”

    “宰相又如何?咔、嚓,人、头、落、地。”

    老兵被自己说得唏嘘不已,随之又皱眉嘀咕:“我记得上官家上上下下都被发配关外,好像就是去的……云中?”

    “师父!咱们莫要谈这个了,小心也被——咔、嚓!”

    那小将抬手在脖子上划过,老兵却是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老兵道:

    “咱们长安城有啥不能说的,况且又是当年人尽皆知的事。

    这位上官婉儿若是真的跟当年那位上官大人有关系,说不得过几日又会有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徒弟,你别动心思,就当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为啥?这不是功劳吗?”

    “咱们能想到的事,大人们能想不到?上面这些大人做事,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。”

    老兵露出一种看遍世态而我自悠然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你就老老实实当差办事,这长安城的水啊,深滴很。”

    奚车外的街景不断划过。

    上官婉儿记得,自己幼年最喜欢的情形,就是在雨后的朱雀大道,离着府邸不远、靠近太极宫的位置,找个角落对着运转到了空中的‘坊’发会呆。

    有时能看到悬空的瀑布,也经常可见雨后的彩虹。

    ‘爷爷,这些坊也会死吗?’

    ‘这些坊被机关术所推动,机关核心总归是有年限,一座坊自地底被造出、升起,一直到它归于地下,被逐步分解,其轨迹早在机关核心被造就时就已定下。

    婉儿,这就是长安城的规矩。

    唯独这朱雀大道与太极宫,外面看屹立不动、巍然不倒,其内却总是风起云涌,唉……’

    婉儿记得很清楚,爷爷在那次雨后说了这些后不久,府内就开始不断有人深夜拜访,半个月后便流言四起。

    直到那夜,大批甲士撞碎了府门……

    ‘奉陛下旨意,搜查上官府各处!机关师勘察此地是否有机关密室!’

    ‘上官仪,这些信件你该如何对陛下解释!’

    ‘押去面圣!府内家眷一应扣押,说不得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!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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