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胡晴舫-《天马行空四部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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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為了躲避伤害、远离恐惧,於是我们在自己的周围盖起了墙。可是,封闭纵然可以避免受伤,却也得不到温柔的抚慰。

    恨与爱都是太强烈的情绪,没有任何情绪才是真的不相往来,反而造就太多有礼的相处。

    生与死总是相邻。希望与绝望永远并列。死与绝望无法不可求生与希望,但是它们来就没有结合在一起的可能,註定悲剧。

    最不能承受的是;在特定节目抱持特别期待却落空的失落。那失落,也是特定的。悲剧是昇华爱情之美的要素之一。凄美可以加强爱情的强度,不过这些大多是在想像中自瀆达成的,真实情况裡,爱情最好不要承受悲剧与凄美。

    人总是习惯将自己的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。总是希望他人為自己错误的人生负责。但是,也许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所怨恨的对象是什麼样子。不过是荒唐地给自己不需负责的藉口罢了。

    我们是如此地害怕自我的失,我们极力地想使自己永远是自己。然而,我们不曾真心地用自己的灵魂回答生命中的任何事物。其实我们早已不是自己,早就佚失了灵魂。

    路灯高雅依旧,但看的人心却不然。感动与嘲讽、崇敬与鄙视,恰恰都只是因心而异的两极罢了。被砸坏的路灯,其实正是自己不再单纯美丽的心哪。

    不是不想回,而是不能回。為什麼放弃了一切,是因為回不。有些美丽是幻想之下的情境,但这绝不表示真实是丑陋的。美学是没有定见的东西,就看你如何欣赏。

    在适当的时机选择适当的角色来扮演,在任何时候都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。然而,我又是谁?哪个角色又是我?到底这适切的扮演,是给谁看的?

    当所有人陷入疯狂时,无法容忍其中有人清醒正常。「不同」是呼吁大眾歧视你、同化你的讯号。

    在拥挤的人群、日夜穿梭的缝隙裡,是否能在那交错之中,看见闻到听到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记忆从身边一闪而过?我曾有过这样的经验,但我也和这故事裡的「她」一样;没有回头找寻,而只是就这样逕直向前。

    记忆是不靠谱的,「曾经拥有」是过度美化的苛求,只有在那没有声音的事物上才能保存记忆和重温美好。我理解这种感觉,但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在什麼时候坦然地举行一场哀悼「失」的丧礼,或是;我实在不愿实行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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